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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pa

 

疯批文学，血腥之中的温柔爱恋。

  

和c老师口嗨之后写的东西，也算是七夕贺文吧（挠头）

 

—

 

SUMMARY:

 

玛格丽特的含义是:

 

请勿靠近我。

 

—

 

01

 

一茶抽出刀子，脚下踩着的尸体挣扎着喷涌出了猩红的液体，病毒似的攀附上他苍白的脸，在脸颊的一侧绽开一朵艳丽的红玫瑰。

 

阳台的窗帘被风吹得胡乱飞舞起来，他一脚踹开身边的肉块，踏着双高邦马丁鞋走到了阳台前，黏腻湿润的双手搭在白瓷砖上，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扭曲了的手印。

 

蝴蝶刀在他手中飞舞起来，切碎了宁静。

 

“给大家献唱一首《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于是走了调子的童谣随着他跃上阳台边缘，拍了拍瓷砖后坐下的声音一起奏响。

 

02

 

一茶是一位杀手，不过他的同事们都爱私下叫他疯子。

 

他总是喜欢用些极端又致命的手段去解决目标，哪怕这个手段会伤到自己。

 

满身疮痍，鲜血淋漓，一茶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卡梦问他这么做的理由，一茶就挎着肩膀去酒吧的前台点一杯他最爱的玛格丽特，然后倒给了在门前乞讨的乞丐。

 

“因为是疯子啊。”

 

他笑得猖狂，不知是在指自己，还是指沉迷于烈酒的乞丐。

 

03

 

狮子丢了工作，理由是他有些过于害怕和陌生人交流，作为组织里的接线员来说实在是不合格，老板劝他另寻出路，可狮子只担心自己会被组织灭口，更别谈什么回归正常生活，重新做一个普通人了。

 

“喂？妈？嗯嗯，我过得挺好的，您别担心。”

 

和母亲闲聊了两句，狮子便挂了电话，他现在着实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情去编一些谎话来安慰自己的母亲说一切安好，毕竟他从明天起就要成无业人士了。

 

凌晨的街道阴森森的，狮子也不想在这条街上停留过多时间——这里是杀手们经常聚集的地方，他失了业，也意味着他失去了作为同行的保护。

 

再往前走就是杀手们最爱聚集的酒吧，狮子没怎么去过，即使是去了也不喝酒，他只是个小小的接线员罢了，不排除有看他不顺眼的同事想要他的命。

 

“还是绕路走吧。”

 

狮子这么想着，却被街边蜷缩着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04

 

狮子最终还是朝那身影走去，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能就着晦暗不清的灯光望见了他被汗水濡了的头发。

 

“你振作一点！！”

 

他在这人身上闻到了些酒气，沉闷又厚重，压得他也有些醉醺醺的。好在狮子出门是为了买自己的晚餐的，而他手里的塑料袋里刚好就放着一瓶矿泉水。

 

狮子拧开瓶盖，将那人扶起来，小心翼翼地给他灌了点水进去。

 

05

 

一茶觉得自己今天真他妈倒霉，猜拳老是输，被罚喝了好几杯特调的鸡尾酒，走出酒吧就忍不住倒了下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只有他倒下的地方离街道比较远，不至于会被司机眼瞎一轮子撞死。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有傻子会对他伸出援手，明明只要放任他在这里躺上一晚上，自己偷偷离开就不会惹上任何麻烦。

 

一茶抬起眼，总算看清了面前的人的脸。

 

长得清清秀秀的，还有些婴儿肥。

 

真可爱。

 

06

 

一茶清醒过来时，天已经破晓，他挣扎着撑起身子，自己仍然在大街上，只不过身上多了件外套。

 

他伸了个懒腰，不小心撞倒了身边放着的东西。

 

一瓶矿泉水，一盒酸奶。

 

还有一袋子的胃药。

 

07

 

狮子又找回了工作，老板的电话来得突然，连他自己都没料到。

 

老板将他调到了后勤部，要他辅助杀手们完成任务。

 

“总之，你先到卡梦他们那里去吧，等熟悉了之后，再让你专门跟其中一位对接。”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给我的机会。”

 

狮子挂了电话，只觉得满心疑惑。

 

他当然听过卡梦的名号，他知道卡梦是业内数一数二的顶尖杀手，所以事情就更加可疑了：

 

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怎么会需要他的帮忙？

 

狮子翻看起老板传来的资料，除去卡梦，他还要辅助另外两人。

 

一位是傻兜，狮子有印象，他在私下是一位温柔的人，但一旦到了工作时间，天使的面具下便会露出极度冷血的脸。

 

而另一位——

 

正是他那天晚上多管闲事照顾的人。

 

“原来他叫一茶啊。”

 

狮子看着资料上一茶的照片，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里看不见一丝光亮，却把他盯得背后发凉。

 

08

 

卡梦说，一茶是队里最散漫的人，出任务时慢吞吞的，甚至有时还不愿意去，卡梦只能和队友一起架着他出门；可他也是最像疯子的人，明明百般不愿，却在行动开始之后彻底沉溺于疯狂之中，在自己的笑声中漫不经心地想着法子折磨目标和队友——也包括他自己。

 

一茶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所有人都清楚这段过往在他的心脏上划出了鲜血淋漓的伤口，最终导致了他活成了疯子的模样。

 

他曾有好几次都差点下了地狱，最严重的一回大概是被反抗的目标在他的肚子上捅了好几个洞，一茶倒在血泊中，扯着嘶哑的嗓音笑了好一会儿。

 

卡梦和傻兜隔着耳机要一茶别笑了，他们没法迅速赶到他身边，只能要他自己拼尽全力想方法活下去。

 

但一茶不这么认为，他将自己的力气全花在了叫骂上，他说活该终于遭报应了，下辈子他再当人就是傻逼。

 

虽然医护人员及时赶到，一茶没有如愿以偿地下地狱去跟阎王拉皮条说可不可以让他下辈子不做人，但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前任后勤也因为这个事辞了职——因为一茶不理会他的任何消息，才导致自己陷入了绝境。

 

“他啊，我姑且就把他当疯子对待吧，直到现在他也依旧是那副模样，只要他自己想，没人能阻止的了他这么活着。”

 

卡梦坐在酒吧的吧台前，和调酒师娓娓道来这些事情，他点了一杯玛格丽特，放在了邻座，随后一茶便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但他仍然是我的队友，我的朋友。”

 

09

 

狮子来报道的第一天，便和卡梦撞了个正着，好在卡梦在众多杀手中算得上是个正常人，他没有受到什么想象中的刁难，反而还被卡梦亲自引着去了后勤专用的联络室里。

 

“你的任务就是帮杀手们获取实时信息，让他们能最快掌握到关于目标的任何事情，任务也会发布到你这里，提前为他们取得相关情报也是你的工作。”

 

“总而言之，他们为了完成任务而提出的所有要求，你都必须满足。”

 

前辈在狮子面前喋喋不休地讲解着他们的工作，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理解了。狮子确实对这份工作清楚地不能再清楚——曾经他当接线员的时候，还接到了做后勤的同事打来的电话，来哭诉组织对后勤的压榨。

 

拿着最低的工资，干最累的活，有时还会遭到杀手们的冷嘲热讽或者暴力殴打——这就是后勤。

 

“如果任务途中，杀手和后勤产生了分歧......”

 

“听杀手的。”

 

问题说到一半就得到了轻车熟路的回答，狮子挥挥手示意没有别的疑惑了。

 

结果最后不是失业而是降职，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他叹了口气，身后忽然泛起一阵冷意，逼迫着他回头望去。

 

门那里只闪过一道黑影。

 

10

 

任务信息发布的时候，一茶出人意料地第一个到达了任务地点。

 

傻兜还在擦拭着自己的刀具，他打开了通讯频道，一茶咋咋呼呼的声音就穿透了他的耳膜：

 

“你们在哪儿呢！！？说话说话！！”

 

“家。”

 

傻兜一脸淡然地回答道，还顺手将耳机的音量调小了一点，再挂在了耳边。

 

“我在路上。”

 

卡梦穿行在树林的阴翳中，树叶从他身边轻抚过，“沙沙”的白噪音在四人的耳机里传开。

 

四人。

 

一茶哼着走了调的歌曲，他难得在任务开始前心情不错，又扯着嗓门继续问自己没营养又有些明知故问的问题：

 

“后勤呢？？后勤你在哪儿啊？！”

 

电流窜开，一茶在自己的耳机里听见了自己的耳鸣，随着胸腔起伏了两下，他听见了第四个人的回应。

 

“......我在通讯室。”

 

一茶终于满意地闭了嘴。

 

11

 

狮子看不透一茶。

 

不是因为一茶复杂难懂，相反，他总是能猜到一茶想要做什么，并且先一步阻止他——尽管每一次阻止十有八九都会以失败告终，一茶很少会听他的话。

 

他只是不能理解一茶为何要做这些事，他一个小小的后勤都能明白当杀手的应该理性至上，为什么一茶却总喜欢放任自己的本能去做一些过于危险的事情。

 

“不可以，一茶，把你手中的定时炸弹放下，计划里没有这个选项。”

 

比如现在，狮子正隔着耳机阻止一茶想要让目标和他所在的方圆几十米全都化为灰烬的谋划。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啊？给你看好东西乖乖闭上嘴就对了。”

 

狮子只得乖乖住了嘴，一茶是杀手，地位比他高得多，他只能看一茶引发一场新的闹剧，然后在通讯室里拍手叫好，如果一茶因此不幸伤到了自己，那么他就得拿出自己早就已经写好了的辞职报告，在老板把他踢出组织之前自己滚蛋。

 

他听见了倒计时的开启，机械的滴答声扯着他的心脏在跳动。

 

“现在从你那个黑不溜秋的通讯室里出来，到阳台上去看看。”

 

“这样我就没办法工作了呀……”

 

“听我的——”

 

狮子再一次妥协，他走出漆黑的房间，背后屏幕的蓝光逐渐变得微弱，远离了冰冷机械带起的轰鸣，耳边的世界忽然宁静了起来。

 

阳台的风暖洋洋的，夜潮到来，天边却依旧泛着白光。

 

“我在阳台了，然后呢？”

 

“生日快乐！小狮砸！”

 

炸弹瞬间引爆，蘑菇云挟卷着热烈的红直冲上天际，硝烟飞起，竟然把火焰搅成了宛如玫瑰的模样。

 

狮子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忙忙碌碌地记住了那三个杀手的信息，却在不知不觉中遗忘了自己。

 

他朝一茶手忙脚乱地道了谢，又不禁觉得这人的脑回路着实有些骇人，把炸弹当烟火，是只有疯子才能想出来的魔术。

 

狮子虽然看不透一茶，可他不认为一茶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就像那天夜里，他朝一茶伸出援手一样，他从头到尾都没觉得一茶会害他。

 

在一茶眼中他是什么？

 

可能只是一颗小小的草籽罢了。

 

所以一茶才不屑于害他。

 

12

 

狮子告诉一茶，那晚的烟花很好看。

 

一茶想了又想，才想起他指的是生日那天，一茶心血来潮送给他的祝贺。

 

可一茶的本意是想送他一朵硝烟粉尘做的巨型玫瑰，夹杂着腐败和支离破碎的血肉，在他看来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请你吃一顿饭，不过我不会喝酒，饮料只会点红茶玛奇朵。”

 

狮子站在他面前，紧张又害羞地低着头，耳尖子还泛着粉红，看得一茶的心忽然就跳快了好几个度。

 

“没事，我也不经常喝酒。”

 

一茶笑眯眯地应了下来。

 

13

 

狮子的名气逐渐大了起来，这还要归功于一茶去四处炫耀自家的小后勤有多么敬业勤恳——每天早上提前半个小时上班就位，任务情报永远是第一时间与他们共享，每次任务结束后都会认真写完任务报告，最主要的是狮子不会在通讯频道对他们指指点点，还会请他们吃饭。

 

有不少杀手慕名而来，想看看这位后勤究竟是不是一茶说的那么体贴又可爱，要是有机会，挖个墙角也不是不可能。

 

但狮子并不想和太多人扯上联系，其他人对狮子来说都是陌生人，他之前失业也是因为自己的社交恐惧，他本就是个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的人。

 

更何况有些杀手的态度简直称不上友善，如果不是碍于卡梦的名号，说不定狮子就要当冤大头去给别人免费打工了。

 

他收起桌前的纸笔，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卡梦他们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了，狮子今天想早点回家休息。

 

通讯室的门被人踹开，巨大的声响震得狮子的耳朵生疼，他回头望去，一群他并不认识的杀手们挤进门里。

 

“你就是狮子？现在应该下班了吧？陪我们去喝几杯？”

 

狮子往后退了两步，这群杀手身上的戾气比起他接触的那三人来说要重得多，他和他们周旋地越久，就越有可能惹祸上身。

 

他的手心开始冒汗，脚也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先生……我想我还没资格陪您喝酒。”

 

“哪有——你现在可是被一茶捧在手心上夸的宝贝，当然能陪我们喝。”

 

狮子被迫被他们推搡着往前走去。

 

一道人影挡在了门口，狮子被人推着，将那条细长的黑影踩在脚下，他几乎立马就认出了影子的主人是谁。

 

14

 

“喝酒啊？带我一个？”

 

一茶踏进门里，身上浓重的血腥气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他朝狮子伸手，一把将他揽了过来，沾着血迹的手在他脸上蹭了两下，立刻留下了一道艳丽的印记。

 

“你怎么在这儿啊......”

 

狮子用手肘子戳了戳一茶，他以为他和卡梦他们一样，都回家休息去了，毕竟今天的任务中包含了好几个击杀目标，回去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陪你喝酒啊？不愿意？嗯？”

 

“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搞得我都有点嫉妒了呢。”

 

嫉妒？一茶是指自己抢了他的风头吗？若是这样狮子觉得还得找个时间好好跟他解释一下，比起受不受欢迎什么的，狮子更在意自己和一茶的关系。

 

他不想一茶讨厌他。

 

“喂，喝酒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小狮子明明已经答应了和我们一起了哦。”

 

同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企图挥开一茶搭在狮子肩上的手。

 

寒意从面前升起，他忽然就识趣地闭了嘴，一茶刚才只是抬眼瞥了他一下，竟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意，完全颠覆了他对一茶的认知——对什么都毫不在意的疯子，此刻却因为一个小小的后勤露出了面具之下的愤怒。

 

一茶想杀了他，认真的，没有丝毫玩笑成分在里面的——纯粹的杀意。

 

15

 

“晚上好，一茶，今晚还是一杯特调的玛格丽特吗？”

 

调酒师向一茶鞠躬，玻璃一般的眼睛望着他和另一人一起坐下。

 

“今晚喝长岛冰茶。”

 

一茶敲了敲桌面，接过调酒师递来给他擦拭满手鲜血的纸巾，放轻了动作在狮子脸上擦了擦。

 

“至于玛格丽特——”

 

“给他喝。”

 

“别调太烈，他第一次喝。”

 

16

 

“你知道玛格丽特的含义是什么吗？”

 

一茶笑着朝狮子发问，没有饮酒经验的年轻人只能摇了摇头。

 

“是请勿靠近，离我远一点。”

 

狮子握住酒杯，盯着一茶抿了一口自己的长岛冰茶，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将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一茶的那颗泪痣上，在迷离的灯光下，那颗小小的泪痣被染上了莫名的暧昧，看得狮子心里发慌。

 

“一茶，断章取义可不好，远离的前提是’受了情伤’。”

 

调酒师将雪克杯在空中转了两圈，冰块撞击的声音将她的声线修饰地温柔又动听。

 

“我才不管，反正它就是有这个意思。”

 

狮子在一茶的蛮不讲理的反驳中咽下一口酒水，柠檬的酸楚和盐霜的咸苦被酒精带的温顺了起来。

 

一茶为什么总爱点一杯玛格丽特呢？

 

狮子又记起了自己与一茶的初遇，如果“生人勿近”，那他那时自以为是地对一茶伸出援手，是不是太过冒昧。

 

他没由来地感到了一阵烦躁，又喝了一口属于自己的玛格丽特。

 

17

 

“一茶——我想、我想尝尝你的酒——”

 

“不要，不回家、想吃点东西，饿了。”

 

一茶没将自己的酒递给狮子，反而是捞着他站了起来，和调酒师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酒吧。

 

他醉了，一茶想，如果他就这么放任狮子一个人在这里，说不定他也会像他那天一样，倒在街边，被一个好心的少年出手相救——命运的轮回，一茶不信这些东西，但他不希望这事真的发生在狮子身上。

 

或许会更糟，无依无靠的，醉了酒的狮子，任谁看了都会起点歪心思吧。

 

“一茶......为什么你喜欢喝玛格丽特呢？”

 

睡梦中的狮子喃喃地说出这句话，一茶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沸腾。

 

他冲动地吻上了面前的人的唇。

 

18

 

杀手的起点大同小异，一茶也不例外，作为贫民窟出身的小孩，他学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

 

为了存活，贫民窟的孩子们一般会聚集在一起，去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一茶生日的那天，孩子们对街边的珠宝店下了手，但结局并不美好——因为有人报了警。

 

年龄小的孩子体力不好，全被警察捉了去；年龄稍大些的虽说逃脱了，却被当地的混混们知晓了他们偷珠宝店的事情，本就所剩无几的赃物被抢夺得几乎什么都不剩了。

 

一茶脾气倔，不愿向混混们妥协，可一个才十多岁的孩子怎么斗得过好几个快要成年了的人，当他被揍得躺在地上抽气时，他看见了自己同伴的影子，同伴站在混混的那一边，冷着眼看他被反复踩压。

 

也许这就是背叛。

 

往后的日子里，一茶开始一个人生活，倒霉的事情依旧不断，过多的羁绊迎来的结局都是背叛或远离，甚至有一次，一茶被朋友下套成了替罪羊，差点让讨债的人打死在了幽深的小巷里。

 

还好他那时想通了两件事——

 

一是杀人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他好像有些杀人的天赋。

 

二是——

 

玛格丽特没有他想的那么难喝。

 

19

 

一茶曾对卡梦随身带着一枚暗粉色的护身符嗤之以鼻。

 

看卡梦将那枚护身符别在腰间，血液从来不会沾在那上面去，一茶取笑卡梦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因为那护身符是卡梦的小男朋友送给他的，他宝贝得不得了。

 

结果有一天，一茶也收到了来自狮子的护身符，还是狮子亲手敲开了他家的大门，递到了他手里。

 

“跟幻贺学了一下怎么做这个东西，你不嫌弃的话……”

 

“我不嫌弃！这他妈我肯定天天挂胸前供起来。”

 

“额……倒也不用这么珍惜，坏了我重新给你做就行。”

 

当天下午，一茶拉着卡梦在任务之前一起坐在了树杈上，问他怎么才能像他一样做到护身符不沾血的。

 

20

 

狮子的实习期结束，他将成为专属后勤，只为一位杀手服务。

 

他打开通讯频道，这次频道里只有两个人了。

 

“喂喂喂！小狮子！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呀？”

 

一茶咋咋呼呼的声音逗得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21

 

酒吧里经常可以看见一茶和狮子的身影，多数情况下是一茶搂着狮子的脖子，仰头喝下自己最近爱上的长岛冰茶。无酒精的饮料被狮子捏在手里，是调酒师为他专门订制的饮品。

 

桌边依旧摆着一杯玛格丽特。

 

淡金的液体在杯中流转。

 

22

 

一茶又再次踏上了死亡线。

 

这次是目标雇佣的狙击手从背后偷袭了他，子弹钻进了他的肋骨之间，不知是击碎了哪个内脏，伤口处很快就流出了一大股鲜血。

 

他没叫疼，只是暗自骂了一句，也没将自己受伤了的事情告诉耳机对面的狮子，但狮子耳尖，还是听见了计划之外的枪声。

 

“一茶？我怎么听到枪响了？”

 

“噢，没事，我就是无聊随便开了一枪。”

 

一茶在血泊中翻了个身，很难得地没有变成他之前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疯样子。

 

“狮崽……你说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难过啊。”

 

“啊？你忽然问这个干嘛？……别跟我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啊，我不爱听——任务做完了就赶紧回来吧，今晚不是还订了餐厅吗？”

 

噢对，一茶眨眨眼，他和狮子约好了今晚要一同共进晚餐的。他摘了耳机，抻开自己的手脚。

 

“这他妈可不兴死，机会难得。”

 

23

 

狮子站在餐厅面前，总算等来了一茶——抱着一束快要焉搭了的玫瑰花，连风衣上都沾满了自己的血。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他们最后没有去餐厅，狮子拉着他的手回了自己家，让他去浴室洗掉满身的血污，好在一一茶过来之前已经找医生摘掉了卡在内脏里的子弹，缝好了针。

 

也不知他是怎么强撑着赶到餐厅来和狮子见面的，甚至还在路上买了一束别人卖剩下了的玫瑰花。

 

“以后受伤了直接去医院住着，别来找我了。”

 

狮子取过吹风机，开始为一茶吹头发，后者笑着握住他的手，在上面落下小心翼翼的吻：

 

“知道了。”

 

24

 

卡梦发现一茶最近变得乖顺了很多。

 

狮子从他们的通讯频道里撤了出去，卡梦和傻兜结束了带新人的任务，耳机里响着的自然是属于自己的后勤的声音。

 

但他们知道其实狮子仍在他们身边，一茶的耳机里，有时会漏出点狮子的嗓音，卡梦将其理解为不着痕迹的炫耀。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一茶跟狮子有了单独的通讯频段后，一茶就不再爱用原来那么极端的手段去解决目标了——当然是和原来的他自己做对比。

 

对于一茶那种原来爱让别人流内脏，现在只让人断手脚的收敛，卡梦还是不敢恭维什么。

 

“至少他开始爱惜自己了，这就是好事吧。”

 

傻兜是这么评价现在的一茶的。

 

25

 

一茶在有一天忽然发了脾气，任务途中，甚至还没击杀目标，一茶便破口大骂了一声。

 

好在他这次选用的是可以远距离杀人的狙击枪，目标并没有被他出口的脏话惊动，仍是在不知不觉中下了地狱。

 

他将枪支扔下，转身就朝城市的另一头奔去，耳机里忽然就没有人告诉他任务结束后赶快回家——因为他知道狮子被人绑架了。

 

26

 

“你好，然后——再见。”

 

绑匪的勒索信息还没发出去，脑袋便落了地。

 

人体喷泉炸出一道高高的血柱，血珠向四面八方散去，却唯独没有落在房间最深处。

 

一茶走进房间，解开束缚着狮子双手的绳索，他没替他摘下挡在眼前的白布，狮子想伸手掀开挡住自己视线的东西，却被一茶挡了下来。

 

“我们回家咯——”

 

他就这么抱着狮子从二楼的阳台上一跃而下，然后才摘下那片遮住了他视线的东西。

 

满地的月季全部绽开了。

 

27

 

“一茶，你以前为什么总是喜欢喝玛格丽特？”

 

“因为我想告诉别人，别靠近我。”

 

“可我还是主动朝你伸出了手。”

 

“那不一样，你没在酒吧，没看见那杯酒，也不知道我醉倒前喝的到底是不是玛格丽特。”

 

28

 

今夜的月色很纯，调酒师为吧台摆上了两只杯垫。

 

“一杯长岛冰茶，一杯特调柠檬苏打。”

 

“还需要玛格丽特吗？”

 

一茶笑着挥了挥手。

 

“不用，两杯饮品都打包，我带回家去。”

 

从此酒吧的角落再也没有放着一杯叫玛格丽特的，忧伤又哀怨的鸡尾酒了。

 

END.